“可恶……可恶!”
仍然在毫不隐晦内心想法咒骂雾崎的平井愤愤地跺着脚,发现她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响倒是一直好声好气地安慰着她,希望她恢复平静,不过这在我看来收效甚微。
我忍不住偷偷打量表情依然冷漠的雾崎,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她在仓持老师死后的一番诡辩虽然勉强帮她渡过了可能被排斥围攻的危险境地,但她此时无疑失去了被其他人帮助与庇护的可能。
现在的雾崎,已经成为了剩下七个人中被孤立的角色,但她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令我不由得感到十分佩服。而她那出色的头脑和跳脱出寻常思维之外的逻辑也令我感到敬畏。
最终,对于把选票投给仓持老师这件事,雾崎的解释是“如果全员票数相同则可能招致全灭”,而之所以把票投给仓持老师的理由,则是“身为教师并且是在场的唯一成年人应尽的义务”这样冠冕堂皇的东西。
不得不说,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待先前的游戏,这样的处理方式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自由活动吗……”
我四处打量着已经凹陷出许多门扉轮廓的环形空间,幸存的七人已经纷纷散开,各自收集关于这白色建筑的信息。
约定好回到立柱碰头的时间是半小时后,要活用这段时间找出任何可能有助于我和响存活下来的情报。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我推开了一扇门扉。
“……很普通的单人房间。”
进入门扉,我看到的是装潢简朴的小小房间。摆设仅仅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只水桶而已,右手边是一个小小的配有淋浴的卫生间,墙角摆着大概一人三天量的吃食和瓶装水。
首先,我来到卫生间,将淋浴开到最大,随后将门紧闭走到卧室之中。
走上前去稍微检查饮水和压缩饼干,作为食物而言大概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包装上一字未印令人有些不放心。
聆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我审视着房间里的布置。木板床的四个角都被人用厚厚的布包裹了起来,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那是和这白色房间一样压抑的色彩。
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天花板的死角镶嵌着灯,整个房间没有窗户,空气流通估计是由细小的通风口担当。寻视了一圈,我并没有找到控制灯的开关,或许这座建筑里的一切电器都是由别人控制的。
回到门前,门背后有着插销,门上也有小小的猫眼。确认可以从内部把房门上锁的我松了口气。
回到水快要溢出的洗手间,我关掉了淋浴,蹲下身来观察水从出水口流走时的轨迹,相当神经质地用水旋转的方向确认了自己仍身处北半球,并把【潮湿的卫生间】作为自己给这个房间留下的标记。
从具有【潮湿的卫生间】的房间出来后,我又进入了右侧第一个门。没有出我所料,映入眼帘的是一模一样的房间——被布包裹了四角的木板床、包装上一字未印的食物与水、干净到令人不安的淋浴间……
再往右走的第二个房间、第三个房间……对这些没有一丝不同的房间,我一个个确认过去。当我打开第八扇门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具有【潮湿卫生间】的房间。也就是说,在圆形的【白色大厅】的外围,有着七个一模一样的【白色房间】。
“正好是七个房间啊,明明来的时候有八个人……”这样的违和感流窜在我的神经之中。但是,比起这些,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
回到立柱所在的【白色大厅】,却意外地发现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是不是太着急了一些呢?我摇了摇头,因为实在按耐不住内心奇妙的渴望,我感到精神有些亢奋,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在距离那堆尸骸大概一步之遥的地方蹲了下来,开始仔细地欣赏那副荒诞的光景和造物。
焦黑的骨骼。
化成齑粉的毛发。
深陷的躯体。
归于灰烬的血肉。
还有,拼死挣扎后依然竭力伸向心系之人的手。
这样令人感到恐惧和毛骨悚然的景象拼凑成了我眼中至高无上的艺术品。
并非是扭曲的病态,而是我清楚地明白:
三日月晴明对于那远离日常的绝望与恐惧,永远怀揣悸动与战栗,憧憬与渴望。越是能给人带来这样体感的事物,便越令我沉溺其中。
世界在我眼中就是混沌而模糊的,永远也没人能预测到下一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在公园里酣睡的流浪汉会被杀人愉悦症的患者残忍杀害、前往异地打工的青年会被邪教组织洗脑、在地铁里坐着的上班族会被沙林毒气袭击而一辈子无法开口说话……
这世界的本来面貌,无疑就是对所有人绝对公平随机分配的【日常】与【非日常】。比起千篇一律的前者,能让我更好地观察世界的后者更令我陶醉。凝视着眼前扭曲的尸骸,我借此来体会自己活着的实感。
就这样把身心交付给自内心深处涌现的快乐,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传来的轻柔触感唤醒了我几乎沉沦的精神。
稍稍歪头看向那只搭在我肩膀上白皙柔嫩的手掌,能这样对我做出如此亲昵举动的女性不过仅有一人。
“……啊,是响吗?抱歉,我在——”
一瞬间想好了诸多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势回过头去的我却吓得几乎站不住脚。
“你在研究项圈是怎么作用的对吗?还是说在思考项圈触发的机制?”
进入耳畔的是充满挑逗意味的魅惑声线,雾崎梨深就那样保持着一只手搭在我肩膀的状态朝我发问。
“……”
对于她的问题我无言以对。此刻雾崎那副轻佻而毫不做作的模样比平时的面无表情更富魅力,那头光泽柔顺的黑色长发上绑着的深色发带微微颤抖着,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我惊慌失措的倒影。
这么说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响,但是相比身材娇小的响而言,雾崎那成熟的身体曲线所具有的诱惑力要更胜一筹。
“呐,三日月君。”
雾崎更进一步,那只原本搭在我肩头的手向下滑动,摸上了我的胸膛。
“你干什么!”
对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一方面感到紧张害臊,另一方面却又感到疑惑不解,我忍不住要后退拉开距离,却被她以拽住制服领带这样的行为制止。
“我们……果然是同类呢。看到那个尸体,很兴奋对吧?很享受对吧?呐呐,对吧?绝望的感觉果然最棒了~三日月同学——”
“不,晴明……君?”
情绪逐渐变得激动的雾崎语气里甚至沾染上了几分狂热意味,清楚理解其中疯狂味道的我无法继续装作若无其事,接下来的交涉已经脱离了我能够掌握的范畴。
“冷静点,雾崎同学。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摆手示意雾崎停止这种令人感到极度困扰的行为,察觉我反应的雾崎却更近一步,甘甜美好的气息柔柔地抚在脸上,那份迷人而极富愉悦的感触令我陶醉了短短一瞬,紧接着不顾一切地把已经贴上我胸怀的少女推开。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雾崎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我粗暴的行为瓦解,其中的戏谑和玩弄味道反而更加浓郁,她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就那样保持着高傲的姿态直直地盯着我。那目光中浓烈的挑衅意味过于刺眼,我忍不住扭开视线。
“这样糟糕的兴趣如果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雾崎的表情就像是小恶魔般俏皮可爱,其中一目了然的恶趣味令我胆寒。
“……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他们只会当成你是在刻意离间我们,现在可没有人相信你那副鬼话——”
“嗯?!”
看到笑吟吟的雾崎手里摇晃的手机屏幕上映出的我蹲在尸体旁的模样,我心下一阵发凉,但那并不足以成为逆转雾崎如今立场的理由。
“我并不想用这件事来要挟什么。我只是单纯对你,‘三日月晴明’这个人很感兴趣而已。”
要是放在平时,这绝对会成为令人心跳加速的秘语,学级第一的美少女竟然这样简单明了地表达了对我的兴趣——但我清楚地明白,那不过是和我偷窥尸体行径一个级别的恶心趣味。
我无法忽略雾崎先前的宣言——“我们两个是同类”这件事情。
“呐,三日月君,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游戏的?”
“……”
面对雾崎的询问,原本能言善辩的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在那个瞬间才察觉我内心真正的答案是不被允许的禁忌,原本想要找理由搪塞的我哑口无言。
“很残忍,很荒唐——但是很棒,很令人兴奋对吧?”
雾崎的声音就像缠人的媚鬼般诱人,那个声音完美地戳穿了我内心所粉饰的自我的面目。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恼羞成怒的我喊叫着上前一步抓住了雾崎的肩膀,男女身材的差距让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不经意间手上的力量似乎用过头了,少女脸上闪过痛色,随后却露出了更加难以形容的愉悦表情。
接下来发生的事态实在是始料未及,以至于我一时不知所措。
“唔!!”
雾崎微微抬头,于是两人间本就微妙的距离被她以那冰凉的柔软唇瓣消减为零,从相印的唇齿间传来的甘甜触感几乎令我心神失守。
小巧灵活的舌头撬开了我的牙齿开始掠夺,无暇体验那熟练的吻技,想要挣脱的我涨红了脸,却被那双白皙的手捧住了脸颊。这个动作只阻挡了我短短一瞬,却也因此身体酥麻的我就此失去了反抗雾崎的念头。
——学年第一的美少女,那个素来冷漠高傲的雾崎梨深竟然就这样成为了我的初吻对象。
令人咂舌的是回过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其中的芬芳,那诱人的触感便已离我而去。
“女人的味道怎么样?”
稍稍退后的雾崎撩起脸颊旁被深色发带绑起的碎发,恢复面无表情的她双手抱胸,冷冷地打量着慌乱的我。
“和那副尸体带给你的**,是哪边更高一些呢?”
从那张脸上渗透出的轻蔑全无刚才接吻时那样温柔感触的踪迹留下,我忍不住脊背发寒。
被这样可怕的“同类”盯上,或许是我迄今为止所遭遇的最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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